酒不醒

不知船上月,谁棹满溪云。

ホタ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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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と太陽》的番外篇,大概主要讲述一些日常小事(没发完的糖,maybe带点车轱辘),以Cheri先生视角为主。

不定期更新,不要对和大爷一脉相承(?)的难产型作者抱有太大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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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要 评 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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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ヒトツメ」


堂本刚年少时对爱情的预想还带着祭典中蜜瓜刨冰的清甜味道,碎冰上荧绿色的果糖闪闪发亮,勺子一搅便像是从他身边穿梭而过的女孩子们头顶的挂饰般叮啷作响。然而后来他才知道那些廉价果糖的鲜亮颜色不过是食用色素的功劳,女孩子也不会一直漂亮可爱得如同她们头顶的簪花。


堂本刚在高中时期交过几个女朋友,那个时候他还是个与青春二字无比契合的运动少年,外向阳光又温柔俊朗,正是女孩子们容易抱有好感的对象。连续不断地收到情书和各种手制点心后,纵使再坚持着真爱难寻论思想的人也会略有动摇,偏生堂本刚就是个分外感性的人,于是他以为自己找到真爱,赠送礼物的女孩得来一枚“堂本刚女朋友”的闪亮勋章别在领口,除了根本上的觉悟不甚对等之外,倒也算是两厢情愿。



多年后再想起当初种种,堂本刚哑然失笑拿手肘捅捅在身边打游戏的年轻伴侣,操着副怀念中带着促狭的温软语调询问若是对方当如何是好。堂本光一大呼小叫着把濒临死亡的角色拉回安全线内暂停游戏,眨巴两下眼睛摸摸生出胡茬的下颌,开口时声线略带低哑。


“我啊,当然是十动然拒了。”堂本刚听见伴侣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感动是感动,喜欢是喜欢,怎么混为一谈,又不是搞慈善。”


而遗憾的是事实上堂本刚当初简直就是一位慈善企业家。Cheri从来没有放弃过歌唱爱情题材,但他也曾经迷茫过很长一段时间。他在粉红色的天幕下被恶意揣测、利用、中伤,奄奄一息时竭力将痛苦转化为灵感,在歌词里填上悲观字眼,在曲谱里砸下金属重音,想要自此封闭感情又期待着真正的心动时刻降临,于是在这种矛盾下堂本刚挣扎着甩尾浮到水面上去,顺理成章地对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王子一见钟情。


Cheri开始关注K.Dino先生的时候,日后风靡全站的ES组舞还只是一个构思,那时的K.Dino青涩纤细,远远没有如今堂本光一浑身紧实漂亮的肌肉线条,身型堪称瘦削,他戴着口罩站在屏幕的中央,只占据了很小的一块儿空间,却在音乐响起的下一秒如同怪物一般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激情和力量。


镜头里落地窗外灿烂的金色阳光跳跃着从舞者线条优美的手臂滑到他舒展的指尖,彼时亦是一头金发的K.Dino先生站在天然的聚光灯下,结束一整套舞蹈动作后胸膛起伏着调整呼吸,然后一步步走近镜头垂下眼睑,关闭录制的前一秒堂本刚及时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时那双狭长的眼睛半阖未阖,黑亮的眸珠里栖满了洋洋洒洒的绚烂光华,连鬓侧的汗珠都像是闪闪发亮的宝石。


人也是有趋光性的。


堂本刚用一种更有诗意的方式理解了他的一见钟情。如果说少年时期他还不能那么完美地掩饰某些情绪,那么踏入大学校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学会了如何进化成一只蚌贝,无论内里的珍珠如何变化,对外他总是显得从容不迫宠辱不惊。


大学时堂本刚的声乐教授吉田拓郎曾经说过他是很难喜欢上别人的类型。某天再次被如此评价的时候堂本刚洗笔的手顿了一下,不同于以往的转换话题,他这次只是盯着清澈水面泛起的浑浊波纹笑着反问道您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吉田拓郎看了他一眼没再答话,只绕到他身后,看到纸上画着一株金色的向日葵。


“我之前一直都在担心你会迷失在黑夜里。”那天吉田拓郎最后推着墨镜这么说道。“但太好了,现在你找到你的阳光了。”


堂本刚从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素未谋面的up主到平静接受这个事实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他没有惊讶于自己的性取向,也没有因为这注定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而意志消沉,他只是默默地想着,如果要命名的话,就把这种感情称作守望的爱吧。不去打扰,不求亲近,只要远远地看着默默地守护着,连伸手触碰指尖都会颤抖的,我的爱情。


在堂本刚眼里K.Dino是个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人,他干净得近乎透明,跳舞时动作干脆利落,直播时言辞也从不拖沓,总是喜欢用最简短的方式表达本意,失误时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懊恼,堂本刚含着笑罕见地熬夜蹲直播时模模糊糊地想,也许自己正是喜欢Dino先生的鲜活和真实。



然而已经做好革命觉悟的堂本刚先生千算万算,还是遗漏了双向暗恋的可能性。于是当他收到唯一一个特别关心up主发来的私信时大脑空白了整整三秒钟,然后才运转着脑细胞给出了完全不需要深思的肯定答复。守望者被允许离开驻扎地,从阴影中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触碰温暖的阳光。


堂本刚真正确认这场暗恋似乎并不完全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是在他们第一次面基之前。


彼时Cheri与K.Dino的cp在网上炒得热火朝天,堂本刚原本还能安居一隅缩进壳里自我催眠说K.Dino应该不会在意这种跟风行为,可当他把准备了许久的舞曲发布出去,在热评区看到那条戳中了自己所有心思评论时,堂本刚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血管里,他逃不掉了。那天晚上他辗转反侧想了很久,最后把目光投向桌面上的邀请函,直到快把那张纸揉皱了一个角,堂本刚才垂下头把自己缩成一团,长长地出了口气。


在事态变成他最不想看到的结局之前——在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之前,盖棺定论吧。堂本刚想着。精心经营了这么久的交情,只要自己掩饰得好一点,至少做个朋友还是没问题的。于是堂本刚敲了敲自己的蚌壳,这么多年过去,它已经足够坚硬到硌得他指节生疼,险些落下泪来。


堂本刚去找了Johnny先生,在J站总部大楼顶层的办公室里喝完了一杯茶水,回家的电车上擅自给自己判了死刑,然后K.Dino先生的私信稀里哗啦地劈开铁栅栏飞到他面前,法官转了个圈高唱着哈利路亚宣布误判。搞什么,要不要共演这种事还要来问我,真是可恶的家伙。堂本刚拼出一个颜文字点击发送键恶狠狠地吐槽。我这么喜欢你,难道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漫展当天的天气非常好,堂本刚背着吉他站在场馆外伸手接了满满一把暖融融的阳光,眼里绽出浓烈的期待意味。他被热情的女粉丝簇拥着走进等候大厅,轻而易举地在角落里找到了孤身一人的合作者,近在咫尺时一路狂乱的心跳却突然平静下来,他带着连自己的无比震惊的镇定微笑走上前去,他们对视一眼互相握手,堂本刚用半分钟就轻易确定了对面的人对自己有所企图。


堂本光一的一颦一笑都像他梦里出现过一般完美——甚至要更胜一筹,他眼里有堂本刚从来不敢奢望的东西,晶亮的专注的,和自己相似却又更为热烈主动的感情。堂本刚握着堂本光一温热的手腕,他甚至能感受到皮肤下脉搏有力的跳动,堂本光一的一切都让他颤栗。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堂本刚抬起头迎着满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睫毛上栖满了光尘碎影,恍惚间以为这是一场迷幻的梦境。他仓皇间下意识转身回头,正闯入堂本光一带笑的眼睛,他看着他单膝跪在舞台上挺直了脊背朝着自己伸出手臂,聚光灯光柱中的尘荧闪烁着,与几年前的阳光如出一辙般缓缓飘落在舞者优雅舒展的指尖。


堂本刚觉得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无声地笑弯了眸,另一半无声地哭花了眼。两种强烈的情绪激烈地冲撞在一起,转瞬又被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满足感狠狠撞散。


他笑出泪来,又在转身退场时悄悄擦干。


之后的一切都水到渠成,顺利得令人惊叹。美中不足只有堂本刚的蚌壳关了太久,久到突然有朝一日他想要把它打开放那颗真心重见天日时,也着实手足无措了一段时间。于是他装傻充愣用蹩脚的理由在堂本光一家过夜,满载私心狡猾地用看似正当的理由争取更多一点的接触机会,约堂本光一去看电影也是想把之前完全不敢想象的场景挨个儿还原。



——直到突如其来的告白以一种令人惊喜的方式把堂本刚的计划整个打乱。


他们头顶炸开了一片无比绚烂的金色焰火,流光飞散开来滑落天际,在堂本光一身周镀上一层神祗般的鎏金光圈。


喂,听见没有,光一说他想和我在一起。堂本刚敲了敲蚌壳轻轻地说。我等了这么久了,你快打开吧。



于是堂本刚的蚌壳喀啦啦地碎了一地。


然后他说:


“早就知道啦,笨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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